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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艾尔诺。

独创的“无人称自传”,采用第三人称,旧照片反映时代变迁。
21世纪年度最佳外国小说系列。
深刻感到社会演变和人生短暂,一切事情以一种闻所未闻的速度被遗忘。
消解典型叙事。
从时代变迁中世界留给个体的印象,那些零散的代表集体记忆的画面中,展现集体记忆,重建历史。
Everything will be erased in a second. The dictionary of words amassed between cradle and deathbed, eliminated. All there will be is silence and no words to say it. Nothing will come out of the open mouth, neither I nor me. Language will continue to put the world into words. In conversation around a holiday table, we will be nothing but a first name, increasingly faceless, until we vanish into the vast anonymity of a distant generation.


我们只有自己的经历而它不属于我们————奥特加·伊·加塞特
头几年里所有黄昏的印象,有夏季一个星期天的发亮的水坑,父母死而复生,我们走在难以确定的道路上的梦境。
有一天我们将会处在孙辈儿女们,以及尚未出生的人们的回忆里。
无数用来命名事物、人的面孔、行为和情感,安排世界,使人心跳和生殖器润湿的词汇会突然变得毫无用处。
生存是不渴就饮。
我们不喜欢男人说的话,爽,干。
在学校学习过就好像战胜了世界的复杂性。
我们的生活里什么都奇缺。物品、画面、娱乐。对自我和世界的解释。
沉默是一切事物的背景,而自行车则衡量着生活的速度。
我们的生活几乎是无法摆脱的困境。它使人发笑。
我们害怕的是神秘的一下子降临到正常人身上的疯狂。
我们窥视并且羡慕邻居拥有了这些进步的标志,显示出一种优越的社会地位。
经过成为基督教徒的仪式、具备了不需的知识后,就感到自己被纳入了占统治地位的团体,并且确信死后肯定有某种东西。
学校都一模一样,是默默地传授永恒的知识、秩序和对等级的尊重的地方,绝对的服从。
所有的演说到处都颂扬教育,同时也掩盖着它精打细算的分配。
在床上或厕所里,我们在整个社会的注视下手淫。
在服役之前,他们还是小青年,在劳动和婚姻市场一钱不值。服役之后,他们就能有一个妻子和一些孩子了。
在她母亲继承的、她死去三年的祖母的一条床单上有一块褐色的污迹,一块擦不掉的污迹,它就像现在的污迹一样既吸引她又是她极为厌恶。
别再谈你的生活,它全是缺口。
由于拒绝张开大腿、在最后一瞬间想起荻野久作的日历而把精液射在嘴里。苍白的太阳升了起来,毫无意义。
社会可以言语表达的东西和我们无法表达的东西之间的鸿沟,在我们看来是正常和无法改变的。
生活在她后面构成了一些没有联系的画面。除了在知识和文学里之外,他在任何地方都感觉不到他自己。
个人生活进程中,历史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只是根据日子的不同而感到幸福或不幸福。
越是沉浸于人们所说的现实、工作、家庭,我们就越是体验到一种不现实的感觉。
快感的说法无处不在。应该在读书、写作、洗澡、大便的同时感受到性的快乐。这是人类一切活动的最终目的。
妇女的历史,一切都是为男人而存在。
浮现着一种无边无际而又模糊的创造欲。
对物品的希望、期待转向了对身体的抱恙,一种不可剥夺的青春。健康是一种权利,疾病是一种需要尽可能迅速补救的不公正。
废物和尸体应该是看不到的。
除了哲学课外,上帝的观念确实没有价值也不值得认真讨论了。上帝是存在的我在里面走过。
没有他们她就无法确定自己在时代里的位置。
我们笑着,“上帝死了,马克思也死了,我也感觉不太好。”我们是在做一些游戏。
我们监视着地球上的一切民族,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全都是并且永远是源自法国大革命的————一切斗争。
十年前她和丈夫、两个青春期的孩子以及时常来的母亲生活在这里。她是这个圈子的中心,从决定洗床单到预定度假的旅馆,没有她这个圈子就没法运转。她的丈夫在远方,带着一个孩子再婚了,她的母亲死了,儿子们住在别的地方。她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的丧失,似乎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过程。
世界上各种事件的刺激消退了。出乎意料的事情令人腻烦了。某种捉摸不透的东西控制着我们。经验的空间失去了它熟悉的轮廓。
我们没有衰老。我们周围任何东西都不能持久到衰老的程度,它们飞快地被取代、复原了。记忆来不及把它们与生活中的一些时候联系起来。
技术上真正的勇气是“置身于”电脑面前,它的操作意味着一种现代性的高度,一种独特、新颖的智慧。一种绝对必要的工具,要求反应迅速、手的动作异常精确、在一种费解的英语里不断进行必须立刻遵从的“选择”。
在即将到来的世纪里,我们在童年时代就认识并且已经去世的人,父母和祖父母,将会永远死去。
俄罗斯不再带来希望和恐惧,出了一种无尽的忧伤。它退出了我们的想象,美国不顾我们的意愿取而代之,像一棵巨大的树木把树枝伸到了地球表面。
经验和幻想的交流使意识得到了满足。
想要强大和不受惩罚的伟大愿望正在实现。我们在一个没有人的物的世界里演变。互联网进行着做空世界的眼花缭乱的变化。
记忆变得无穷无尽,但时间的深度————纸张的气味和发黄、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一只陌生的手在一个段落下面画着的重线所带给人的感觉————消失了。我们处于一种无限的现实之中。
有了数码技术,我们彻底探究着现实。
当我们在夜里抬起头来,月亮一动不动地在一个我们感到无边无垠、攒动这数十亿人的世界上显现。意识扩展了地球的全部空间、飞向其他星系。无限不再是想象。所以觉着自己有一天会死去是不可思议的。
到处都是富者愈富,穷者俞穷。
那么长的时间里,她的退休意味着她对未来想象的极限,就像更久以前的绝经期一样。
在一种确定的诞生和她可能的死亡之间。
一只常见的那种黑白相间的母猫在多年肥胖得晃荡之后,重新变成了一九九二年冬季的照片那样虚弱,在十六岁时死去了。当邻居们在他们的游泳池里喊叫着跳跃的时候,她在炎热的盛夏用花园里的泥士掩埋了它。通过这个她第一次完成的行为她觉得就像是掩埋了她一生中的所有死者,她的父母,她最后个姨母,在离婚后成为她第一个情人、始终是她的朋友、在两年前的夏天死于梗塞的最年迈的男人也提前了埋葬了自己。
晚会我们将永远不再存在的时代里的某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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